查小欣:性情忧郁只因为缺乏爱(麦当奴道及御花园住所)




  •  性情忧郁只因为缺乏爱
    陈百强:我死了,你送什么花给我?

    撰文:查小欣

    接到陈百强在麦当奴道住所昏迷送进玛丽医院的消息,感到难过,却不意外。
    与丹尼相交多年,颇为了解他的性格。
    丹尼五月十八日晚送院,十九日与他的经理人陈家瑛通电话,她详述事发经过:
    「十八日下午五时许,丹尼打电话约我去加州(兰桂坊一餐厅,丹尼每天必到的地方)Happy hour,当时他语气很轻松,我当时正在上班,答应晚上稍后时间与他会合。」
    「六时十五分,丹尼又再来电,他已身在家中,听上去已喝了点酒,仍很开心。」丹尼多年来都习惯了五时多与友共聚喝点酒,六时许回家换套衣服,约八时才出去晚饭,再到的士高去喝酒会友,深夜才回家。
    「约八时许, 收到陈母的电话,说丹尼在家中昏迷,我马上赶去,丹尼已晕过去,还『牵虾』。我们先打电话找家庭医生,等他来诊断后才送院,可是医生全都不回电。」
    「到最后,我觉得不能再拖了,决定送他入医院。」
    「你到达陈家时,丹尼有跟你说话吗?」
    「冇,他已昏迷了,但我相信他有反应,我叫他时,看到他合上的眼皮下眼珠在移动。」

    心情瞬息万变

    「八时许有事,何以十时许才送院?」
    「因为等私家医生的回电。」
    「如果早些,情况会比现在好吧。」我猜测。
    「大家也曾追究过。不过丹尼现在已稳定下来。等他康复,我跟你一起教训他。」
    致电陈百强同父异母的哥哥雷文,问他:「几时会好?」「未知。」
    「你跟他一起长大的吗?」我问。雷文答:「不是。」
    「你心情如何?」
    「个细佬这样,当然心情烦躁。」
    雷文去医院探望过丹尼,他的形容是:「又系咁样。」
    丹尼身在深切治疗病房,只准直系亲属探望,故需先抄下身份证号码作记录及穿上消毒袍才可进入。
    致电丹尼家找陈伯母,电话响了一下便有把女声接听:「陈Auntie睡了。她累得不得了,虽躺在床上,没半分钟便扎醒,电话铃一响,她又整个人跳起,怕是医院打来。」
    接近丹尼爸爸陈鹏飞的个人形容:「飞哥(钟表同业对陈世伯的尊称)叹气说他早已习惯了。」何出此言则没做注脚。

    熟悉丹尼的朋友都认为他性格悲观,有自杀倾向,使我想起一次跟他倾电话,他忽然说:「小欣,我死了,你会送什么花给我?」
    正想骂他别乱说话吓人,他背后传来一声大叫,是女声,丹尼忽然仰天长啸:「哈,哈,哈……我咁讲,吓到我阿妈死,哈,哈,哈……」忍不住教训了他几句。
    有时,他却又很有生存意志。
    尚在坚尼地道御花园居住时,一个冬夜驾车回家时,名贵房车失控,撞翻了,四轮朝天,陈百强从司机位自行爬出来。
    「我第一件事是照镜,检视有没有毁容,第二件事是看看身上的Yoji大褛有没有烂。」丹尼翌日打趣的告诉我,其爱美程度可见。
    御花园第一座的单位是他的自置物业,甫踏进去细看那室内设计,便劝丹尼搬出。
    整间屋全以黑色为主。
    黑地毯、黑沙发、黑色百叶帘,玻璃房内是座偌大的黑色钢琴、黑餐椅衬黑餐台,台上一枝红酒也变成了黑色,只有一抹红色,就是墙上一张极大的油画,大门外,有头活灵活现的黑色金鱼豹瓷像。
    主人房也是漆黑一片:黑地毯、黑床单、黑枕头、黑色床头柜、黑色贵妃椅、黑书台;连洗手间的墙砖和洁具也全是黑色,加上全屋的落地玻璃窗也是茶色的,全屋看上去是昏昏暗暗的。
    跟丹尼说:「心情再好,住久了也会被黑色感染成忧郁,这里太似一间『自杀屋』,快快搬。」
    他于九〇年中搬到现居麦当奴道,去贺他乔迁之喜,甫进门,便替他高兴。
    整间屋白色是主色,还摆了不少水晶摆设。丹尼拿起其中一件把玩:「我喜欢水晶。」
    客厅茶几上,放了几本佛经,丹尼说:「看,才花八元,已令我心境清明开朗了。」他拿起几上的佛经,笑得很灿烂的说。
    可是,出门到楼下参观四周环境时,升降机本来是落的,却变了上,丹尼无名火起的说:「上啦,上啦,上去坟墓啦。」
    但到了楼下时,他又喜孜孜的介绍周围的环境。
    不熟悉他的人以为他冷漠,其实他心中有团火,随时预备发光发热。
    他曾拒绝在港登台,可是前几个月保良局请他在晚宴上义唱筹款,他一口便答应了,还唱了三首……

    图旁文字:
    这是麦当奴道96号陈宅所在大厦。
    麦当奴道陈宅,一梯三伙,丹尼亲姊就是透过门缝接受记着访问。
    ▼丹尼位于坚尼地道御花园的旧居,经已转让给一名外籍人士居住,而对户的邻居也是刚搬进的新房客,所以对丹尼仔的「住历」不甚清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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